长庚减

长庚减
媚媚睁开了眼，她的脑中有大片大片的橘黄色条癍，使得她头痛欲裂，她看着面前人，白雾遮挡，怎么也看不真切。
“你是谁？”她问到，“是谨哥哥还是减哥哥？”
“我是照，妹妹！”
“照？朱厚照？”
“照，媚媚！”对面的人说，“我耻于朱皇帝的姓氏，我只是照。”
“媚媚，我的豹房重新整理了，我送你住进去么？”照说，“你是这样的女孩子，只有你可以居住在豹房。”
“豹房？”
“是呀！”照说，“世人相传最神秘的地方，我享受极乐得地方，媚媚，我想带你享受这些。”
妹妹的眼睛清明起来，她看着面前人，年轻的照没有了开国皇帝得丑陋与粗鄙，他清秀的脸孔，带着孩子得稚气。
“媚媚，”他说，“你和我的玉儿这么一样，大而长得眼睛，善良又执着。我永远记得，最后一刀切在我的胯下，有人拎着竹篮，等着买走我的男根，玉儿被捆在我的身边，她没有哭，她的眼泪流干了，只落得血珠。我在最后一刻，看着她，她走在我的前面，我看着她倒下去，手指痉挛，插进泥土里，我的血和她的血交融！”
“媚媚！”他低吼，“我的手也沾过别人的血，我的刀也曾经让别人的家庭毁灭，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为什么如此对待我的玉儿？”
媚媚坐了起来，薄纱得衣服趁得肌肤细腻，她看着照，像看着一个婴儿。
“我恨朱皇帝，这样残暴，我们这些功臣，都死的不甘心，我们得暴戾之气，使得荷花经络不能运行，我们十八个所谓得功臣，会托生成朱皇帝的孝子贤孙，毁了他的基业，他不是最怕江山异主么，就让他千秋万世的流传下去，可是，他的子孙，一个比一个现世！”
媚媚听着，没有任何表情。照捉住她的手，这手冰凉，他托起她的手，低沉地说：“媚媚，我在这众人之巅，承受这孤独的寂寞，我冷，冷得不愿意多待一天了！媚媚！你和我去豹房，一辈子不要离开我，好吗？这万人之上的滋味，委实不好受。这张龙椅，就是一个笼子，我被装进笼子，看着笼外的臣子，媚媚，你说，谁是野兽？”
门忽然被撞开，谨抱着减扑了进来。
减的肩头，钉着一根金箭，这金箭深入肩胛骨，鲜血淋漓，血珠落到地上，洇殷进了地毯。
减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谨抱着他，神情慌张。
“媚媚，减受伤了，龙射伤了他，这伤口不能愈合！”谨抱着减走过来，趔趄的脚步，跌跌撞撞，媚媚跑过去，白皙得腿像个拉长的月牙，她跪坐在减的身侧，伸出手，去摸减的脸颊，冰凉的感觉，人类濒死的情况，她用手拥住他，低低啜泣。这晶莹的泪珠，又变成了明珠，在减的身边淋淋地滚动。
“我要归去了，妹妹。”减费劲地伸出手，抚摸媚媚的头发，“这个地域，比萤祸星更让哥哥喜爱。这些凡人比起我们思维来，更是生动有趣。好在，哥哥现在是凡人了，我的媚媚。”
“哥哥！”媚媚拥住他的大手，“哥哥，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救活你，我哥哥走时，把他的力量转给了我！”
“不必了，媚媚！”减说，“我向往当一个凡人很久了。我马上要到荷花经络去轮回，你看，媚媚？闭上眼睛，你看看荷花经络里，有一个美丽的灵魂，她是我的妻子，她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她已经去了，哥哥马上也去那里。我的媚媚。”减的手掠过媚媚的脸庞，“你是最善良的一个非人，也是最善良的一个凡人，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你的良人！你的丈夫，他已经通过了荷花经络，他在快速长大，他会来接你，你们会是这地球的第一对真情夫妻。”
“媚媚！”他在谨得怀里扬起头，“还有你，哥哥！”
他说，又剧烈地勒索起来，咳出一堆血，这血竟然成了白色得昙花，“哥哥，我们和翅人同时来自萤祸星，我们依附在翅人身上，我的力量，在我归去后，会转移到你的身上，使得你的身体不再残缺！我要走了。”
他的声音消失了，他的伤口崩裂了大量的血，血花四溅，落地成莲，而窗外，鹅毛大雪飘了下来，大地很快洁白一片。
“我的媚媚，”有声音遥遥传来，“这地域美丽得地方有许多，媚媚，你待在这里吧，等着你的爱情！哦，爱情，真挚的爱情是无敌的力量，这些残酷的欲望，卑鄙得欲望，在爱情前面，不过是片瓦而已。”
谨站起来，这双胞兄弟留在他怀里的，是一朵莲花，这莲花在旋转，奇妙得色彩变幻莫测，“哥哥！”这声音飘渺起来，“你已经是凡人了，要遵循凡人的规则！哥哥，不要让残酷的欲望毁了这个世界。”
夜色阑珊，万物俱寂。
谨伸手，把媚媚抱在怀里，他的眉眼如画，这样子的悲伤，也没有让他皱皱眉头，可是，他的脸明显地老下去。
照坐在远处，看着这兄妹得生离死别，俊秀的脸露出贪婪的笑，暗夜里，他像一只狡诈得金钱豹。优雅而安静，随时要择人而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