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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 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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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噫呓咦 发表于 2019-1-22 10: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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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我远远地遥望过,也亲手触摸过,感受过,纵使最终得了这般下场,我,也未曾埋怨过。”
  “这位大哥,请问十丈里怎么走。”青衣男子看向坡下那白茫茫的雪地,这雪自三日前起,纷纷扬扬的撒的漫天,行路之人多有抱怨,有的已经住宿,盼着这场大雪早日停住。被问的老樵夫,笑了笑:“小哥,路还很远,前面有家酒家 ,休息休息,再赶脚吧!”仰脖喝了一口酒:“诺,就在那。”青衣男子遥遥望去,苍茫雪地中,遥遥的望见一棚青庐。
   "听说几日前,这京城发生了一起大案。听的是尼姑庵里面的一个尼姑和宰相家闺女抢老公,事发被斩了。死时还在对着众人叫相公,你说这世道,尼姑都嫁人了!“枯瘦老者大笑着,饮了一口酒,吐出嘴里的肉,正待欲言。”不是,听说不是尼姑,是正常人家女子。而且听说就是前面几十里那个十丈里的贫家孤女。“一魁梧汉子接过话头。一虬髯汉凑过来“就是前面几十里处那个野村落。听说,那已经迁徙的没人影了。”旁边桌边一小青年提拎一壶酒凑上前来,脚搭在板凳上,正要开口,众人都等待着,却听见小青年手中酒壶落在地上,哐当一声。青年眼露惊诧,看向门口的位置。众人好奇,探头看去,原是一青年人卸下斗笠,抖落身上的雪。这时,听见小青年颤声说:“棺材。”
   这时众人才看清男子身后横亘着一口巨大的棺材,青衣人走进青庐,要了几杯淡酒,草草喝了,转身要走,却听见:“她们俩挣得可是一个叫虞偃柏的男人,那男人可真是好福气,新科高中加上这宰相的势力,青云直上啊!这再多的女人也抵不过这实实在在的利益啊!”青衣人转过头,搁了一杯酒在桌。“几十年后,未必如此。”
几年后,临安府府尹之妻诞下一女,娇俏可爱,深的其父喜爱,与其父形影相随,不离左右。

  三年后,冬日飘飘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而下,窗外几株红梅枝头开的正俏。暖阁里,暖气熏着炉香,晕蒸着,让人昏昏欲睡。炕上睡着两人,一人半撑着,身着竹青色里衫,外裹着朱红色的锦被,被上描龙绣凤,金线团攒。青衣男子眼带朦胧的为内间的人曳好被角。正待起身,却发现袖角被攥住,原是内里的女童转过身,双手拉住衣袖,还往自己嘴角曳曳,擦了擦流出的口水。那女童面色酡红,映在绿色的锦被上,分外漂亮。“哐当”一只黄色的猫从铜盘上跳下。小女童睁开了眼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向男子:“爹!”

“小囡囡醒了!”男子捏了捏小女童的脸。小娃娃甜甜一笑:“爹,下雪了!外面的雪好漂亮。晶晶亮。”“是啊!漂亮的乏善可陈。”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眨眨眼。“很多年前,我看过一场大雪,席天沐地的站在雪地里看着日出到日落,看着一个人远远地向我走来。从一个小黑点到盈盈立着,那么长的路,好像她就从少年时一下就走到白发苍苍。”小女孩凑上前,嘟着嘴:“爹爹,弦儿会背三字经了!”“弟子规,圣人训。”小女孩还未背几句,青衣男子就大笑起来:“弦儿背的可真是三字经?”小女孩仰起头,笑笑:“三字经啊!弟子规,圣人训……”小女孩掰起手指“三个字。”男子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睡好!小心感冒!”起身叫乳娘,自己走了出去。

   十三年后,临安府放榜,街市一派摩肩接踵的繁华景象,一男子凑进皇榜前,推搡了几下,人群中有几人给了几瞥白眼。这时,一小青年拉住正往进挤的男子:“卢兄!小弟给您道喜!恭喜您高中!”这时,旁边众人听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话说,这青年是临安府人士卢笙平是也。早年间考了多次,早已心灰意懒。今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此时有点大喜过望。狂奔至榜前,只见皇榜上书:状元,卢笙平,徐州地界人。“啊。”的一声背过气去,晕了。此时,过来一个白衣男子,走到榜前,看看便走了。此时,周围众人疑惑不解,走出一人,作揖,指了指地上晕倒的青年,又指了指皇榜笑笑说;“此卢非彼卢,刚才走过的才是当今状元。”望向白衣人走去的方向。

   “小姐小姐”一绿衣小婢匆匆穿进门楼,附在一娇俏女子耳边:“咱家来客了!”女子转过身:“绿意,来人就来人,怎的这般大惊小怪,让人笑话。”收拾起手中的手中的胭脂收进妆箧。“不是,老爷……”绿意喘了几口气“老爷让你去弹琴助兴。”女子笑笑:“好的,今日看看,这堂堂宰相府里都寻不得几名琴女。倒要拿我去滥竽充数。”抱起琴,忽的转念想到:“今日邀请的都有谁?”“新届的状元爷,和一些北门才子。女子笑笑:“那倒是有幸见见这几位的风采。"当下,抱了琴频频婷婷的去了。

  虞弦歌走进大殿时就看见,几位装扮儒雅的男子坐在一边,自己的父亲坐在高堂上。她轻曳罗裙,抱琴走上前,福了福身:"父亲大人万安,各位公子有礼了!”双眼扫视一众才子,瞥见了正在首座的卢笙平,浅盈盈笑了笑,便入了琴女的座,随手便捻了一段越人歌。

一曲罢了。起身福了福身,便笑笑,抱琴欲走。这时,卢笙平起身:小姐雅音,小生也新谱一曲,请小姐不吝赐教。“在座的青年公子,都不禁有几分好奇,这芦笙平从刚才就一直未有言语,虽是十分有礼,但不知怎的场面总是十分尴尬。这次,人家小姐分明有不想搭理的意思,怎的又凑上去。难不成,这英雄难过美人关。

   弦歌倒是分外淡定,递过琴,对着他福了福身,转身坐在他的座。芦笙平接过琴,试了试,这才开始弹奏。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毕,径直回了座,弦歌抱琴归去时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几日后,弦歌在表姐的婚宴上,又一次的见到了卢笙平。弦歌是偷偷儿跑出来的,敛了妆容,扮着男装,躲在屏风后,看着卢笙平和众人推杯换盏。“倒也不是一个真呆子!”抿了口酒,笑笑。这时听见后席几人窃窃私语:“听见前几日我们那新届的状元爷被请到丞相府做客,当面对着丞相千金弹了一曲凤求凰。这……说的好听点,谓之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弄不好……就要往事重演。”这时一人插话道:“不是吧!我觉得丞相千金那曲越人歌另有深意。你想越女和庄王,一方面是男欢女爱,可另一方面呢!还有着求贤若渴的意思。而今虞丞相有意提携北门学士,在朝堂上结为联盟,共同节制前丞相在朝堂的势力。而状元回的也是别有深意,他一个穷乡僻壤刚上来的状元,得宰相如此高看,回的那一曲凤求凰,那心思不就是愿为牛马嘛。“听到这,弦歌捻起杯子,饮下一口,笑了笑。这时听见外边有起身的声响  ,瞧一瞧,原是芦笙平走了出去,她也起身走了出去。

  栏外无限风光,莺啼燕啾,蝶绕花舞,一人着湖蓝色长衫,一人着淡紫色长衫,围坐在花团锦绣的石桌旁。着紫色长衫正是虞弦歌,湖蓝对坐的是卢笙平。倒不是虞弦歌眼巴巴赶上去的,她出来瞧了几眼,没见着人,正准备走。却不料,一闺秀迎上来”弦歌 ……出来找人呢!诺!“嘴一努,”那边呢!话说,你们俩这事,沸沸扬扬,全临安府都传遍了!“弦歌无语,正待欲走。这边上人喊:”卢笙平“坐在花园里卢笙平循声看来,弦歌也就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花园。”公子倒是有雅兴,整日价都在应酬,天下百姓要是知道公子寒窗苦读就为有朝一日成为富贵人家座上客觥筹交错,那还有几人愿将自己家子弟入这官门。“卢笙平看着弦歌”小姐话中到底是褒还是贬!卢某倒不是十分在意这过程,只要结果和我预想一致就好。“看了看牡丹笑笑:"有些时候漂亮是毒药,会让某些人自愿吞下去。小姐就是这样的毒药。”说完这句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弦歌,弦歌啄了口茶,面色并无大变,四下无言,两人静默坐着。

“爹爹!"一日早间起来,弦歌冲进父亲书房“我想去相国寺祭拜菩萨。”父亲走过来,“当真。”弦歌接过宣纸轻轻展开;“爹,许久都未出去!要发霉了!”"终于说实话了!十六七岁的姑娘!整日里就疯跑,跑的都没影。也不知道疼疼你的爹娘,马上就出门了!还不多在家呆呆,陪陪爹娘。去吧!别玩疯了!“弦歌大笑:”谢谢爹!“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相国寺四周风光如画,不过如画风光看的时间长一些也是会让人感到无比乏味。弦歌额抵着窗,一心只想着到相国寺之后的种种。忽的车子一顿,碰的一声弦歌不由得捂着脑袋叫疼,揉着脑袋张望出去。“怎么回事?”“前面张相家公子在教训下人。那人……”弦歌探出头去,看见田间淤泥里一个孩子站在地头,他瘦弱的肩头扛着粗壮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连着车辕。脚上的草鞋沾满了泥,就连脸上都粘着一块块黄泥。“弦歌。”车上一人对着她挥了挥手。弦歌快步走近:“白兮,今日怎的有雅兴来此。”白兮隔着车窗对她耳语;“今日随母亲来上香。弦歌,救救那孩子。”对着弦歌做了一个帮帮忙的眼色。弦歌意领神会。“小姐,是张丞家的小奴。”弦歌回首看向白兮“这妮子自己怎的不帮忙!明明是自家人!”笑笑,疾步快走到夫人车前,作了一个揖 :“夫人好,弦歌叨扰了!听闻夫人今日前往相国寺礼佛。”老妇人掀开帘子:“春寒,姑娘不彷上车来讲。”“多谢夫人如此体恤弦歌,夫人可能为那个拉车的小孩子想想,佛家云,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如此慈善!就免了那小孩的苦役吧!“夫人笑着言道:”罢了!罢了!这么冷的天,看起来也怪可怜见的,既然你求,那就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吧!“”弦歌谢过夫人。“”既然弦歌你于小哑巴有缘,那就将它赠与你。”驭马而来的青年对着弦歌说。“多谢了!”弦歌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看弦歌这架势也是去相国寺中的,不妨同行。母亲您说呢!”车中夫人点点头,弦歌也不好拒绝,便只好知会一声绿意,便掀裙上了白兮的车。

  甫一坐定,便看见一个人半边脸隐在阴影中,正在想到底是谁,不料身一趔趄,直直往车厢中倒去。“小心。”白兮不由轻呼。感到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弦歌睁开眼。只见自己半趴在车厢中,左手扶着车座,右手扶着自己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抬头看去,竟是卢笙平那厮。“多谢!”几番聊天下来,弦歌心中狐疑更甚,这卢笙平到底是什么人!

  这趟相国寺之行,让弦歌在心间暗自不爽多日。不过,市井流言倒是萧条下去许多。近些日子的角倒还是卢笙平,不过呢!另一个角倒不是弦歌,而是张白兮。也是,相府佳人倒也不止自己一人。带回来的小家伙倒是另弦歌分外欢喜,勤劳机灵,讨人欢心,弦歌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阿雅,弦歌记得那孩子得到自己名字时的表情,分外欢喜,还有几分诧异。日子就这样静悄悄的流走了。其实闺中的日子,分外惨淡,就着几篇酸诗看看窗外梅,再瞧瞧镜中眉,闲时,再用几缕红线,织一个美好华年,骗骗自己,骗骗时间。 三月三,从古时流传下来的美好传说,督促闺中少女漫步水边,寻找自己的一个绮梦。

  弦歌看着水面,平静无波,就好像自己的人生,一眼可以望到生命的末端。“小姐,烈香楼新到了一批好酒。”弦歌一听眼都亮了,拉着绿意就走。

  烈香又名猎香。这一栋楼聚集了来自西域,北疆,江南,的各色好酒。不过有酒的地方肯定也就少不了美女,这里的美女也像这里的美酒一样,风情万种。这不,弦歌刚进门就听见听荷的高声,只见听荷柔软的腰肢贴在门边,“呦,闲公子来了!还以为你都忘了姐姐们。”弦歌赶紧做小伏低:”小生想念各位姐姐的很,这不,刚被家父放出来就赶紧来看看姐姐们。“听荷笑笑“谁信你!油腔滑调!绿意带你家公子去雅阁,来一次,就把老娘的好酒喝个精光,真是冤家。”刚上雅阁就看见一人一袭白衣坐在几前,对着窗外的满天乌云喝酒。弦歌大笑:”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提着壶先自灌了一大口。卢笙平抬起头,皱皱眉:“我倒是觉得阴魂不散。”“今天小爷开心,不计较!”弦歌对着他灿烂一笑。“我看你没喝就醉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

    弦歌走到窗前,“这屋外到处都是阴云,你觉得呢!”“你是说客吗?”卢笙平看看弦歌,饮下一口酒。“承蒙公子抬爱,就我,说客!”弦歌走到卢笙平跟前:“那里有个这么傻的说客呀,被你哄得团团转。我不知公子有没有怀疑过为何近日来每次出门都会撞上我,可我天天出门都撞公子,我可是心下有些疑惑的。而且处处见你你都有意激我。我好想问问你,你是何意?”弦歌伸出手去,拉住瓶子。“我想了想,官场上,你看似失意,可是多方势力你都有意交好,虽手法不太光明,但是颇有成效。你只是蓄势待发罢了!如此一只假寐的虎,无端端向我示好,我怎能不防。”卢笙平盯着弦歌的眼,“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弦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瓶子,凤穿牡丹镂空雕在身,白玉瓶身摸起来触手生温。

  “这是几十年前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贫家女爱上了一个男子,他们情浓意浓,已经各自许了终身。男子上京赶考,临行前对女子说,他一定会回来娶女子。可是一去五个月,毫无音讯。女子身怀六甲,不远万里,寻到了临安府。她到临安时,已经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倒在一个尼姑庵前,主持收留了她,帮她四处打听。最后女子得知,那男子已在京城娶了妻,无比富贵显达。她本不想打扰那男子,可是寺院住持见她孤苦无依,就偷偷让人禀报了那男子。那男子见她身怀六甲,便在一处租了一栋小宅让她居住。可是夫人知道后,就找了一个由头,将那女子斩了,监斩的正是那男子。”“那男子怎的如此窝囊。”弦歌愤愤。卢笙平把玩手上的酒杯:“他不是窝囊,只是一个女子在心上再重,也重不过万柄权势。这就是男人。”

“你呢!你又如何?”弦歌笑着问道。卢笙平倾身向前:“我,也是如此。“两人纵情欢饮至夜间,各自回府。

  出去喝酒被父亲发现后,被罚关了一个月禁闭。期间,小阿雅倒是发挥了无比的作用,为弦歌收罗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倒让日子不是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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