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残会上瘾

公车走到环岛路时，转弯，急刹车，拧到手腕，包掉在地上。蹲下去，捡不起来，疼的厉害。要牙，抬头。竭力把眼泪憋回去。
到站，下车。“我帮你”，刚才车上帮我捡包的姑娘。
“你也住这里？”       
“没有呀，看你不方便。哈哈。”
回家，递给她一根烟。空荡的出租屋里，灯线昏暗。我坐在地上，望着鱼儿发呆，开始听她说话。

“我每天早起挤这路公车上班的日子有半年了，习惯了呆呆的抓着座椅发呆，有座也不座。有时坐过站，等清醒过来，也想不起出神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用洗发水洗衣服洗手液洗碗筷，我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具备独处一室一世的能力。直到前几天，凌晨三点，眼睁睁看着两条鱼死去，我控制不住，终于崩溃了。像你现在这样，赤裸着坐在地上，抽烟，哭泣，时而嘶吼，时而狂躁，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一般情况下，我是极其讨厌和害怕任何有生命的动物的。当然偶尔也会例外，爱屋及乌。那一次被两条死去的鱼吓到全身颤抖，抽搐，仅有的相依为伴的两条鲜活生命突然就这么没了。呵，她掸掸烟灰，冷笑一声。猛吸两口之后将烟头对准胳膊烫了一下。
“疼吗？”我看见她把烟头烫在了还未愈合的刀口上。
“试试就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这嗜好。”
她继续说。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也没什么刻骨铭心。只不过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猛地回不过神来。一次下班回去，发现又死一条，我淡定地把它从鱼缸捞起来扔进了垃圾桶。我想把它埋葬，给它诵经……

手机响了，女孩儿把烟头塞进鱼缸，拿了电话去客厅说。我收拾凌乱的床，跪着擦地，擦第三遍的时候她讲完电话进来了。深深地黑眼圈，有些憔悴。不漂亮，但是耐看。

“我想留宿一晚。”陈述句。
看得出她很焦躁，不停咬着嘴唇，活动手指，眼珠打转。
“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一直在听。”

她有些语无伦次，可我不想加以修饰。姑且保留最真的模样吧。“

我想有个男人养我，我给他洗衣做饭生孩子，当然，我也可以自食其力，面包我自己买，他给我爱情就好。可是呀，可是我都这么大了还没给人当媳妇儿。感情中，男人永远挥霍自如，女人一直任人摆布。很多时候我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以为能接受他的任何行为，包括出轨，只要他不离开，可有时，又希望干净明亮。

我想回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大概只需要说出来，我只要听着就好。又或者，她是不希望我听到什么的。

“我不懂拒绝，也不想拒绝，每一个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男人，我都尝试接受，虽然每一次都觉得可耻。同时跟三四个男人在一起，纠缠不清，不图钱财，没有情感，来来往往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有人突然就断了联系，以前那么巧合，现在再也遇不上了。

“你想要的，他们给不了。”

对于爱情，对于金钱，对于生命，对于分别……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要死要活的人，我那么害怕孤独，只想要一个承诺。哪怕他早上起床后匆忙赶往下一个约会。他离开时，我擅自去车站送他，等了三个小时，吃了三颗棒棒糖，见面不到五分钟，不欢而散。我们说过很多话，关于童年，关于成长，关于爱情，关于友谊，从却来没有“我们”。很多次我欲言又止，怕听到谎言，怕无能无力。
“他只想约炮，你却期待爱情。孤独是一种情调，比承诺更可靠。”我想我是说错话了。

任他去吧。七年了，周遭人来人往，不曾改变的只是我依旧依着身体和性子恣意妄为，依然不曾有人愿意停下来多陪我些时间。我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也不想去思考。早习惯了希望和荒芜共存，我不爱任何人，亦不相信有人爱我，在快乐和罪恶中周旋，给每个人出现和消失的自由，对一切失去争辩的欲望，毫无悔意，满是怜惜。但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的。

那段小三的岁月真是甜蜜，我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他那么细腻，那么温情。和他一起，满是满足。

“这是不道德的，人言可畏。”我刺破一只气球。余音在屋子回荡。

“去他妈的人言可畏。”她靠墙坐在床边。
“能给我一支烟吗？”
“只有0.5的中南海，别把烟灰弄我床单上。”
“你真抠门。”她拉起玻璃门上大红的绒布帘子烫了过去。一记耳光狠狠地扇过来。为什么要干涉我。她冲我吼。把头埋进并拢的膝盖，隐约听到抽泣声。许久，抬头，强笑，用不拿烟的手拨了拨头发。
我用一碗拨了皮的葡萄换走了她手里的烟。“有人曾经跟我说，他最讨厌女生吸烟，酗酒都行，就是不能抽烟。”

“呵，你爱他。”又是陈述句。
“我想跟他同甘共苦一辈子。”
沉默，我们一起沉默。只抽烟，不说话，眼泪掉了也不擦。
“我想把他的相片p成黑白挂墙上。”

“恩？噗哈哈”，原谅我的反射弧太长。

“知道吗？我也曾像你一样，歇斯底里。‘每个人都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他们都是一边长着翅膀纯洁善良的天使，一边是拿着夜叉面目狰狞的恶魔。他们心中的脆弱和胆小，都躲在了那在光鲜之下。他们也有潦倒的时候，也会在选择前犹豫，也曾愚蠢地放弃机会。安全感来自于吃得饱有钱花，跟谁都没有关系。这世上的事情，别人的评价总是值得，不值得，只有自己的评价是愿意，不愿意’”。

谁都可以每天吃饭，每天上班，每天走路，每天唱歌，却不能每天开心。矫情的话要尽量憋在心里，天亮了你就会庆幸没说出口。听说自残会上瘾，你且随意，你且自便，但请别忘记。余生很长，何必慌张。”

我扭过头，她已熟睡，像个孩子。烟头烫破了我的床单，这是我和他一起睡过的唯一一张床单。

还好吧，我认识的几个女孩子都吸烟，但人都不错

犹记得高中时候陪一个女孩子去厕所抽烟，她拿的是一根细细的女式香烟，和我说是甜甜的让我尝尝，我不信是甜的，她抽了一口之后，轻轻的亲在了我的嘴唇上，还真的是甜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