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种（之十一）

在荷花塘里，有一群野鸭凫水，它们先是鱼贯地游着，突然有一只野鸭一头潜入水中，过了好一会儿，从几十米外的前方钻出水面。
　　秦汉华目睹这一幕，突发灵感，想出了一个逮野鸭的绝招。
　　他脱光衣服，钻入水中，头上盖着一个荷叶，悄悄地躲在荷花丛中。
　　等到野鸭若无其事地游到他身边时，他用手一扯野鸭腿，就悄无声息地把鸭子拽进水里，尾随其后的野鸭，还以为同伴儿潜水呢，依然毫无警惕地游近潜伏者的身边，也悄无声息地被拖入水里……
　　这种猎取野鸭和水鸟的方法，非常简便，十分有效。但是，最大的困难是，必需忍受水蛭（蚂蝗）的叮咬。荷花塘里有很多水蛭，身体浸在水里，很快就招致水蛭围攻。
　　水蛭叮人，虽然并无大碍，但是酸唧唧的难受。水蛭叮人的样子，也怪吓人的，柔软的尖嘴像锥子一样，深深地插在肉里，不停地吸吮人的血液。当人体露出水面时，那情景更是令人不寒而栗：皮肤上蠕动着黑漆漆、亮晶晶、软乎乎的吸血虫子，真是可怕极了！
　　 “这是你亲身经历过的吗？”听到这里，王妃浑身起鸡皮疙瘩，问道。
　　 “我说过，这种捕鸟技术是我发明的！”汉华坦然地答道。
　　 “我问的是，那可怕的吸血虫——水蛭！你不怕吗？”
　　 “不怕，人为了生存，是无所畏惧的！”汉华说着，情不自禁地笑了：“你说可笑不，一个在文明世界选美冠军的先生，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野蛮人！”
　　 “啊，是呀，说下去，您好像还有话要说，”王妃并不是一般女流之辈，她可是个闻其一而知其十的绝顶聪明的女人哪。
　　 “我是有许多话想说，至少想说两点，”汉华略微思索一下，似乎在考虑先说哪一点。
　　 “等等，你先让我猜一下，”王妃说，“你想献身说法，以自身的例子，来说明，或者说来否定，我们这里所强调的人种问题，对于社会文明的建设，并非起决定的作用，是这样吧？”
　　 “的确如此，”汉华暗自赞叹王妃的聪明，说道：“在我看来，从对文明的建树来看，后天教育，比先天遗传更重要！”
　　 “那么，你总不能全盘否定人种对文明的重要性吗？”王妃表情有些暗淡，她对优化人种的自信开始动摇了。
　　 “请别介意，我是有感而发，”汉华颇有感慨地说：“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主要是针对我自己的国家。目前，我们所以不能同世界文明接轨，主要原因在于教育，而不是人种，”
　　 “好，这个问题有机会咱们继续探讨；现在，请允许我猜一下另一个话题吧！”
　　 “好哇，您猜！不过，我下一个话题，似乎有点荒唐，你可能猜测不到！”
　　 “那可未必，我要猜对了呢，你怎么办？”王妃颇为自信地打赌，像个顽皮的小姑娘。“你输了，你怎么对待我？”
　　 “那我就把你带到我的故乡——那个被现代文明遗忘的野蛮地区，”汉华半开玩笑地说：“让你同我一起，过几天野性的生活，吃几个火烤蚂蚱……”
　　 “真的呀？那你说话，可得算数哇！”王后高兴得使劲搂他一下，“说真的，刚才听你讲童年的野性生活，我好感动、好感动哇！真想与你过几天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好，说准了，我真想与你去领料一下那种生活。等到咱们的孩子出生，把那个像您一样聪明的野种带回来，咱们再共同地教育他，把他培养成世界顶级的优秀人才，就像您现在这样，怎么样？行吧！”
　　 “这个女人快疯啦！”汉华暗自想到，慌忙寻找托词：“前提是，你得猜对我下面的话题！”
　　 “好，我猜！”王妃说：“你下个话题是文明，你的观点是反思和批判文明。我说的对吧？”
　　秦汉华闻听，大惊失色，世界上竟有如此聪明的女人！
　　与此同时，他隐约感到有些麻烦，这个说一不二的权势女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万一她较起真儿来，非要跟他去体验原始生活，去养育野种怎么办？